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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国前期的书本量词
来源:欧宝体育官方app免费下载    发布时间:2023-12-20 09:56:05

  汉语中量词的很多存在,是我国言语的重要特征之一。我国前期文献保存着丰厚的量词资料,其间,书本量词资料较为需求咱们来重视。《尚书·多士》曰:“惟殷祖先,有册有典。”我国前期书本量词的发生,伴跟着简帛年代文献的撒播和收拾。调查书本量词是怎么诞生并开展成系统的,不仅对汉语量词开展史有所弥补,对研讨先秦两汉时期的书本开展史、学术史也大有裨益。

  我国前期的书本量词,最早会集体现在《汉书·艺文志》(简称《汉志》)中。作为我国现存最早的书本分类目录,《汉志》比西方同类目录的发生早了一千多年,且初次运用“章”“篇、卷”“家、种”三个层级的书本量词来著录全国图书。《汉志》不仅是对我国前期图书收拾、留存、撒播状况的全面总结、量化,并且直观且客观地展示了传世经典文本的定型进程、传统学术效果的累积及我国前期书本载体、著录方法的演化。

  书本量词“章”来源于音乐文辞的阶段。周代演奏礼乐,一段乐曲演奏完毕叫“章”,悉数乐曲演奏完毕叫“竟”。乐曲由若干段组成,即分为若干章。乐曲配有文辞,也相应称“章”。跟着文辞的音乐性消失,“章”逐步演化为文本单位。后来泛指诗篇、文章、书本的文本阶段。清人王筠《句读》云:“《风》《雅》每篇分数章,不管入乐不入乐皆然。”由此,“章”引申为表明文本的一个部分。

  春秋时期,诸侯会盟,经过诵读《诗经》某章,互相交流。如《左传·文公十三年》云:“子家赋《载驰》之四章,文子赋《采薇》之四章。”描绘的正是郑鲁会盟,子家诵读《载驰》第四章“我行其野,芃芃其麦。控于大邦,谁因谁极?”的情形,表达了小国求救大国、请人来帮助的着急心境。

  先秦时期,文本处在独立涣散、动态撒播之中,篇幅矮小的“章”便成为这一段时期书本的常用量词。如《十二诸侯年表》就记载了铎椒为给楚威王传道授业,特别将春秋的诸侯业绩制成简单把握了解的短章教材的故事。但这也导致一个问题,汉代收拾先秦文献时,文本的版别很多、章节紊乱、内容参差。一方面,因为年代长远,书本散乱、错序;另一方面,因为文本处在动态开展中,内容重复、讹谬多。

  西汉时期,刘向等人校书,依照“中外皆有”“义理可法”“除其繁惑”等规范,进行校雠、兼并,确认章数、章节内容,这才使得书本有了固定的文本。《汉志》著录“《孝经古孔氏》一篇,二十二章;今文《孝经》一篇,十八章”。所以《汉志》一边将具有很多章的文本,确以为一部书本,一边将“章”看成是构成“篇”的固定量词,使得书本呈现出从章到篇的层级结构。如此著录方法,完毕了先秦古籍变动不居、极不安稳的状况,书本从此进入到定本撒播的开展阶段。

  书本量词“篇”来源于竹书。书本,是除甲骨、金石以外,最早的遍及运用的文献载体。人们把文字刻写在书本之上,编连起来就叫作“篇”。《说文·竹部》“篇,书也”。段玉裁注:“书,箸也,箸于书本者也,亦谓之篇。古曰篇,汉人亦曰卷。”可见,“篇”转义指写在书本上的书本。先秦传世文献,多有关于此用法的记载。《墨子·横死下》“从十简之篇以尚”中的“十简之篇”代指商、周、虞、夏的上古史料;《文子·上义》“握篇籍,守文法”中的“篇籍”代指前辈的治世典籍。这些文献中的“篇”都是表明书本。

  从什么时候起,“篇”演化为量词了呢?从现有资料看,先秦时期,量词“篇”的用法就已然显现。银雀山汉墓出土的汉简《孙子兵法》有“【十】扁(篇)所明道言功也”的记载。尽管《孙子兵法》出土于汉代墓葬,但其成书年代远在春秋时期。用“篇”来计量文章的数量,往往指文章之一部。

  迄至汉代,“篇”作为量词的用法逐步增多并且得以确认。以《史记》为例,书本量词“篇”呈现24次之多,远超于其作为“竹书”代称名词的用法。刘向等人校理图书时,为了使书本著录规范与共同,更是以量词“篇”统筹全书的著录规范。《汉志》规则:榜首,著录的图书以书名+作者+篇卷数为规范,清晰记载每部书本的篇数或卷数。第二,书本长短有别,短书可所以一篇,长书可所以若干篇,构成以“篇”裁书的范式。第三,厘定每部书的篇名、篇数、篇次等。“篇”在全书合计呈现451次,占全书量词呈现率的70%以上,成为确认书本内容、厘定书本款式的重要元素。量词“篇”的用法一向沿袭至现代汉语,客观上推进了简帛年代古籍向现代意义书本的过渡。可见,“篇”由名词演化为量词,代表书本内容的起讫,推进书本定本撒播,使书本开展愈加规范化、规范化,便于更大规模的保存与撒播。

  书本量词“卷”来源于帛书。“卷”自身是宝贵的丝织品,《汉书》中常有以绢帛作为国礼赠予外族的记载。后来,人们将文字写在绢帛之上,称为“帛书”。帛书较为宝贵,也可以泛指书本。现代汉语成语“开卷有益”仍保留着“卷”作为书本的意义。

  从时刻上看,书本量词“卷”的构成要晚于“篇”。西汉末年扬雄《法言·学行》:“一卷之书,不堪异说焉。……一卷之书,必立之师。”这是关于书本量词“卷”最早的记载。“卷”是个多音多义字,上声还可以指动词义“卷起”。帛书可以卷起来,竹书也可以卷起来,并且这样存储更便利。尹湾汉简出土的竹书《列女传》《六甲阴阳》等,都称多少“卷”。所以,汉代呈现“篇”“卷”并用的状况。“篇”着眼于内容,“卷”着眼于形制。

  以往观念以为,汉代“篇”“卷”混用。如《尔雅》三卷二十篇;《尚书古文经》四十六卷,为五十七篇。但经过调查《汉志》以“卷”计量的书本,笔者发现以下规则:一是《六艺略》著录的古文经,如《尚书古文经》《礼古经》《春秋》类以及悉数《诗》类书本皆称“卷”。《习俗通义校注》曰:“(刘向收拾群书)皆先书竹,为易刊定,可抄写者,以上素也。”汉人视此类文献为经典,抄写于尺素。二是图类文献,用绢帛较为简单制作,亦称“卷”。三是著书于竹简亦称“卷”。从出土文献看,这类书本大略归于篇数和卷数共同,所以共同称“卷”,便于依照固定标准上架庋藏。

  因而,“卷”突破了书本载体形制的约束,广泛用来计量可以成卷保藏的书本,表明某部作品相对完好的组成部分,客观上推进了现代意义上“书本”概念的构成。跟着纸张的呈现,后人渐渐的变多用“卷”计量图书。《隋书·经籍志》中,“卷”就基本上替代了“篇”。

  《汉志》将图书划分为38种、603家。“种”和“家”表明对书本的分类,具有群书性质。

  首要,“种”是一个比较大的概念,《汉志》“序六艺为九种”“序诗赋为五种”,意思是说《六艺略》包含九大类书本,《诗赋略》包含五大类书本。归于同一大类的书本在选题、体裁、编制、风格上有近似元素,逐步演化为文学、艺术、科学等学科类别,对现代学科分类仍有启示。

  其次,“家”从表明“家庭”的调集名词,引申为表明不同学术门户的量词。《庄子·全国》:“其数散于全国而设于我国者,百家之学时或称而道之。”从规模看,“家”往往指一大类学科下的不同门派,比方《诗》类文献里,典型代表就有齐、鲁、韩、毛四家。每家思维都以传世书本得以保存。刘向等人校书就要根据不同家的学术思维,对书本加以归类。一家代表一个学术门户,厘清各个门户的学术传承,就弄清楚了先秦学术开展史。汉代正是经过收拾书本,建构起整个先秦经典的学术头绪。这些定本撒播的先秦经典,成为中华民间传统文化取之不尽的活水源头。

  我国前期的书本量词,肇端于先秦典籍,老练、完长于汉代文献收拾。有学者觉得,“先秦两汉是汉语量词发生、开展的源头,关于汉语量词开展史的研讨颇具重要意义。”其实,这一时期书本量词的发生、开展、老练、完善,更体现出汉语量词开展史交融书本史与学术史的特征。特别是《汉志》中著录书本运用的“章”“篇、卷”“家、种”三个层级书本量词,统筹了文本构成与华章容量、书本载体与著录款式、学科分类与学术溯源,推进了汉语量词开展史溯源与演化研讨。